契約與正義：稅法的形成方式與核心價值.pdf

1、筆者認為，“契約是稅法的形成方式、正義是稅法的核心價值”。 契約是稅法的形成方式。本文所指的契約是社會契約意義上的契約。 關于稅收與憲法的關系，筆者認為，由于稅的征收與使用首先是一個憲法問題，所以，對稅法的研究得從憲法開始，以人文主義思想和立憲主義理論為指導。憲法是對人的基本權利加以保護的權利法，從立憲角度研究稅法則強調法律對納稅人權利的確認和保障，而我國傳統(tǒng)的稅法理論是建立在國家主義理論基礎之上，對稅收的認識長期以來偏

2、重于強調國家憑借政治權力參與社會再分配的無償性、強制性特征，認為稅收收入是國家憑借政治權力取得，在一定意義上對納稅人而言是一種財產侵害，是客觀的依法的財產侵害。這與我國在政治理論上奉行人民主權至上的原則，全國人大代表作為最高權力機關，代表人民行使國家立法權的規(guī)定相矛盾。這一矛盾解決的路徑是確認納稅人基本權利，運用人文思想和立憲理論改造現(xiàn)行稅收法律規(guī)范，并指導以后的稅收立法。這也符合建立具有實踐意義憲政國家的基本趨勢。 國家政府與

3、稅收和稅法問題密切相關。憲政國家是以保障人權為核心的憲法為基礎，從西方民主國家憲法的誕生來考察，憲法都是斗爭和妥協(xié)的結果，是契約過程的文本體現(xiàn)和制度安排。由此可見，社會契約理論已由理論轉化為實踐，并時刻檢驗憲政實踐的真?zhèn)纬潭取椃ㄊ瞧跫s的結果，因此，憲法中有關稅收法律關系的規(guī)定也是契約的結果。在憲法所規(guī)定的稅收法律關系規(guī)定的基礎上制定的稅收法律規(guī)范，是憲法內容的自然延伸，本質上也是契約的自然延伸。國家征稅權這一稅法問題必須上升到憲法層面

4、來研究和落實，才能體現(xiàn)全體納稅人的同意即對征稅正當性的認可。稅法合法與正當是一個憲政國家法治國家的理應追求。憲法是研究稅法與契約的中介。 稅收作為國家的產生物，國家享有征稅權。社會契約論者從國家的起源角度對于征稅權的正當性作了推論。認為稅收作為人民訂立契約，組織國家所讓渡的一種財產權利，是國家得以存續(xù)的物質基礎；人民之所以愿意讓渡自己的自然權利，其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消除自然狀態(tài)下自然權利的那種不確定性，使權利的實現(xiàn)更有保障；國家之

5、所以取得征稅權，正是基于社會性契約的約定，即國家承諾將人民所納之稅用于公共福利和權利保障。國家的征稅權是通過政府來操作實施，對國家權力的制約最終表現(xiàn)為對政府權力和行為的限制。完整理解社會契約理論中的人民同意與國家征稅之間的邏輯關系，這種社會契約形成的方式不是一般民事意義上強調契約雙方時間和空間上的一致性，社會契約具有時間和空間上的抽象性。社會契約既是一種理論，更是一種方法——一種認識國家權力產生、運行和國家與人民權利義務關系的方法。因此

6、社會契約論具有方法論價值。社會契約的內容不是權利義務的簡單量化，而更多的是描述性表達，這是由契約的社會性決定的。社會契約是個動態(tài)過程，隨著社會發(fā)展的需要對權力進行調整，這個再締約過程可以完全通過自律方式由實然締約方式轉變?yōu)橛^念締約方式。政府作為代表國家的一個實然物，是由有意識的個體組成的利益集團，這種利益集團其存在與運行具有一定的超越正當利益的傾向和追求集團利益。從社會契約角度來協(xié)調個人利益和集團利益，可限制擁有公權力的政府對私人利益的

7、任意侵害。稅法作為法律，是適應利益調節(jié)的需要而產生的，稅法的變化和發(fā)展根源于利益關系的變化和發(fā)展，歸根到底根源于人們利益要求的變化和發(fā)展?？梢姡墒蔷唧w利益要求的反映。運用社會契約方法來考察稅收法律關系中的個人利益和公共利益是可行的、合理的。維護與促進公共利益已經成為現(xiàn)代國家行政權的合法性依據，成為公共財政運作的理性基礎。從本質上看，控制財政權力是有效制約國家權力的關鍵，公共財政模式所內含的控權機制是建構憲政國家權力制約制度體系的核心

8、部分。包含公共財政公權力的稅權也應當維護公共利益。建構憲政國家，控制包括稅權在內的財政權力來有效制約國家權力，以維護納稅人的利益，避免國家權力對納稅人利益的侵害。 從社會契約論的角度，利用社會契約方法來探討納稅人基本權利和政府權力的限制問題，就要求納稅人權利保障入憲，并在行政法領域體現(xiàn)為納稅人權利本位與限制政府權力。導致對納稅人權利漠視，其原因除了中國傳統(tǒng)粼的影響，對蘇聯(lián)法律模式的移植以及我國傳統(tǒng)的計劃經濟體制對法律觀2念的制約

9、等原因之外，一個重要方面是法律實踐主體尤其是研究主體深受傳統(tǒng)法理學的困擾而在主觀上缺乏對權利的反思。稅法也應體現(xiàn)對人的關懷，對納稅人權利的認可和尊重。既要保障納稅人的實有權利，也要維護應有權利；既要保障納稅人的實體權利，也要維護納稅人的程序權利。利用人文觀念來處理稅法領域中公權力與私權利的平衡是必要的。就契約而言，在中西文化的源頭就存在差異。在中國古代的公共生活中存在契約關系，形成了非常獨特的“盟”“約”文化。中國傳統(tǒng)契約觀念中，無論是

10、“盟”還是“約”，都沒有對稅收法律關系加以明確厘定。在西方倫理學和政治哲學中，最重要的隱喻就是社會契約。就社會契約論而言，在西方社會契約的結果是建立了憲政國家和有限政府。在稅收問題上確認和尊重納稅人的權利并保障公共利益。 關于稅收與正義的關系，筆者主張：稅法必須符合正義理念，才是正義之法。每個人都具有基于正義的不可侵犯性，即使為了全社會的利益也不能加以侵犯。在正義社會中，正義所保障的各種權利，都不受任何政治交易或社會利益左右。正

11、義的社會作用，正是規(guī)定社會利益及負擔等的適當分配。因此，社會正義是首要的正義。 實現(xiàn)稅收正義與建立理想的憲政國家相關聯(lián)。在憲法關系中，公民與國家政府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是最基本的也是最主要的。國家政府的權力來通過契約而產生的憲法的授予，它的行使在本質上是一種權利與義務的統(tǒng)一。正義的政府是指能夠伸張全體公民意志、能夠保護全體公民利益的法治政府，該政府是遵守契約義務的有限政府。公民意志涵蓋了公民對自己合法財產擁有并不受征稅等合法形式以

12、外的任何形式非法剝奪的意志。 稅收法律規(guī)范具有確認、界定和分配各種利益的功能，調整利益關系的功能，保障促進利益實現(xiàn)的功能。稅收法律規(guī)范在立法和司法上都必須本著利益平衡的原則強調稅收法律關系主體的利益予以平等保護，并體現(xiàn)社會正義的基本原則。對利益和保障既要維護既得利益，又要考慮信賴利益。在缺乏正義理念和正義價值準則傳統(tǒng)的國家，更要側重考慮個體利益，而稅法中體現(xiàn)為更多地保護納稅人的利益。其目的是制約公權力，最終來達到利益的均衡。

13、 稅權是人文主義與稅收正義的一個切入點。稅權不能簡單地認為是國家的征稅權，還必須包含納稅人對用稅的監(jiān)督權、對征稅的參與決定權、稅減免權和退還請求權等。本質上稅權是人民的權力，征稅權也只是國家代表人民來行使。稅法正義包括征納雙方當事人權利和義務的合理劃分和利益的公平分配。從文化的視角觀察納稅人的權利，中國和西方有著很大的反差，這與二者傳統(tǒng)的文化底蘊與政治結構有關。從憲法的層面看，人民主權就是納稅人權利最好的說明。西方的法律制度包括稅法

14、在內是以權利為本位的。中國的法律制度包括稅法在內則是以義務為本位。與中國義務本位相對應的是，形成了中國傳統(tǒng)法律的倫理化；而與西方權利本位相對應的是，西方走的是法治道路。西方法治傳統(tǒng)與正義的價值追求精神無疑對中國法律改造有所啟示，對中國稅收法律制度變革也有所借鑒。 我國在憲政層面的稅收法律存在很多深層性的問題。筆者從契約與正義角度進行了分析和評價，并提出了相應的建議。 本文選題方向是稅法，從法理和立憲角度來研究，從作為基本